斑鸠叶豆腐

天狼晓月

斑鸠叶豆腐
2011年07月15日14:51
作者：陈垚
　　斑鸠叶豆腐，那是用纯天然叶绿素加工成的一种最可口的豆腐，绝对的绿色食品。它是用什么做成的呢？
　　在渝东的石柱、彭水、黔江等地生长着一种独特的小灌木丛，每到春末夏初，小枝条上长出粉嫩的、绿得发亮的树叶，散发着一种成熟的、诱人的芬芳。那种清香味好独特，隔老远都能闻到。如果摘一片叶儿在嘴里嚼嚼，又粉又嫩又糯。这种树丛，人们管它叫斑鸠树，称其叶为斑鸠叶了。
　　为什么叫斑鸠树，老辈人还给我们留下了一段美妙的传说呢。
　　在很久以前，“男女石柱”的九溪十八洞，发生了罕见的灾荒，勤劳、勇敢、智慧的土家人全部成了一个个家徒四壁的饥民，能够充饥饱腹的食品日渐减少，便留心寻找其他可替代食品，以备急需。正是端午前后，谷物青黄不接。一天夜里，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给一心地善良的妇女阿香投梦：有一种灌木的叶子，像桃子形，颜色绿茵茵的，有点清香味……可采来吃。次日，阿香在山林中找呀找、按梦中说的对呀对，看到了翠绿欲滴的“斑鸠叶”。她想了又想，莫非就是它？能不能吃？她采摘了一竹篮腐婢叶回家，洗净入锅加水煎汤，舀来一喝顿感涩味浓浓。实在难咽下，但总比空腹好多了。于是她就将汤稍煎干一点，舀起来盛装入盆内，她就上坡干农活去了。可是，她那调皮的孩子将灶里的柴灰取出傻玩，给盛有腐婢浓汤的盆里撒了一些灰，但又怕母亲知此，就用箸拌均了灰与汤。等到他母亲放工回家时，浓汤已经变成了绿色豆腐，她拈点在嘴里一尝，顿觉涩味少了、好吃多了，怎么会有沙子里？怎么会变成这样呢？惧怕挨打的孩子告诉了实情，她方知道了原委，并原谅了孩子。到后来，人们就将腐婢叶洗渐后加水，用手搓揉，除去叶渣，用沙布过滤，只取叶汁盛入温开水（将开水冷却到二三十度）锅中，加草木（或者桐壳）灰水（除去灰渣）适量，不过20分钟左右，腐婢豆腐就做出来了。于是，就一传十、十传百，老百姓就用它来填饱肚子。土家族人们为感谢观音菩萨，就美称之为“观音豆腐”。
　　昨天，在重庆石柱黄水药用植物园，我又看到了似曾相识的斑鸠树叶，没拿准确，就拍了照片，摘了一片叶子，到门外问管园的员工，她确认这就是土家人称的“斑鸠叶”。但我就不明白，为何那灌木树上挂的标签分明写着腐婢（臭黄荆）——属马鞭草料，还列入了药用植物。这是真的吗？我感到疑惑深深。回到县城，一查资料，大吃一惊，三峡库区、渝东南山区的石柱土家人声称的“斑鸠叶”，果真就是药用的腐婢叶。林业专家称其树为豆腐柴树。
　　石柱土家女人都会做这种豆腐。
　　她们摘回一篮子斑鸠树叶，用开水把树叶一焯，然后捞起，用布裹紧，使劲地挤出绿色的粉汁。这种树叶富含叶绿素和蛋白淀粉，之所以能做豆腐，也就是它的含量独特所在。等挤完了汁，就用柏树枝烧灰泡水，掺入汁水中，那是一种很好的碱性物质，没有它，这些粉汁就不能够凝固。豆腐做好了，母亲就用一些带麻辣的味水，把它凉拌，端上餐桌，绿色的豆腐再点缀上几块红辣椒，“万绿丛中一点红”，多好的意境啊！豆腐色香味俱全，味道清香、清凉，特别是夏季吃更安逸。
　　现在，这道绿色食品成了抢手货。土家老人总是说：“这个斑鸠叶豆腐，既是‘绿豆腐’，又叫‘神豆腐’啊，里面不能掺假哦，得罪了菩萨，就吃不成了哈。”说得那么认真，那么虔诚，就像这真是上天恩赐的一样。
　　凉拌的观音豆腐，都是风味独特的消夏佳品。凉拌时，将其切成小块，需佐以酱油、醋、辣椒、香油、葱、姜、味精等，装入盘碟，即可食用。观音豆腐，还可以放入锅中烧煮，用肉丝、鸡丝烹、炒、烩。同时亦可用香菇、肉丝、鸡蛋制成羹汤，具有消暑解毒、生津止渴，其味极鲜，别有风味。
　　你别小看腐婢树哦，根、茎、叶都入药呢。《全国中草药汇编》、《本草经集注》、《湖南药物志》、《福建中草药》、《江西民间中草药验方》等书籍中有记载和介绍：腐婢，性味苦、微辛、凉；清热解毒、泻痢、跌打损伤、风火牙痛、烧、伤创伤、消肿止痛、收敛止血、毒蛇咬伤、酒醉不醒等。了解了这些，又算开阔了眼界，增长了知识。
　　从前，只有山里人才会做观音豆腐。而今，机关单位、个人招待客人，首选特色风味观音豆腐。丰富营养，健康长寿。山里山外，喜笑颜开，观音豆腐满山飘香。改革开放政策好，机关和农村发生翻天覆地变化，吃要讲营养，曾经的救命菜，今天的“桌上俏”，老远闻到一股清香扑来，就垂涎三尺了。